没有天赋，也能进OpenAI和Google？我的真实经历分享
Jos Visser 开智学堂
作者：Jos Visser 来源：Substack，开智学堂翻译
我经常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你显然已经拥有了一段非常成功的职业生涯。我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进入像你曾经或现在就职的这些顶尖公司呢？”每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我都会忍不住感慨自己的幸运。
我确实曾在我们这个时代一些最优秀、最令人瞩目的公司工作过（Google、Facebook、Amazon，以及目前的 OpenAI）。我完全理解，大家会好奇像我这样资质平平的人是如何做到的，并希望我能分享一些心得。
其实，我对这个问题还算有些经验。很久以前，我还在 Google 苏黎世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公司安排我给一群瑞士的高中生做分享，告诉他们如何才能在 Google 找到一份工作。
我当时非常诚恳地告诉他们，答案可能有点无聊，但他们的父母和老师大多是对的：选对课程，取得好成绩，进入一所好大学，选择合适的专业，参与相关的课外活动，并尽量在这些方面做到最好。
对于学生来说，这个答案或许还算不错，至少足够实用。但这真的就是全部吗？
坦白说，我也不确定。当然，我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我也承认，我对一些同事的职业路径做过一些观察和研究，但我并不敢说自己掌握了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不过，我很乐意分享我所知道的以及对我个人来说行之有效的方法。
01 在相关领域成为深度专家
如果要总结我在这些杰出公司中与优秀同事共事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对计算机的工作原理以及如何用计算机解决问题有着深刻的理解。而且，这种理解绝不仅仅是“嘿，看我，我是我们村最懂 Linux 和 C 的人”这样的水平；他们都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和令人钦佩的履历。
这种专业能力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多年的积累，甚至可能是几十年的钻研与应用。我知道，如今流行“21 天速成专家”的说法，但这些同事是真正的专家。他们中有人参与了 C++ 标准化委员会的工作，有人合著了 IETF RFCs，有人联合发明了 PHP，有人赢得了编程比赛，还有人编写了 vim、nano，甚至出版了书籍。总之，他们的成就令人叹服。
至于我自己，之所以能接近这样的水平，是因为我几乎把整个童年和相当一部分成年时间都花在了摆弄计算机上。当然，这不仅仅是玩游戏（虽然也玩过一些）。
在十几岁的时候，我自学了汇编语言，还尝试修改 BBC 微型计算机的 BASIC ROM，让它实现新的功能。当时，Jeremy Ruston 的《BBC Micro Compendium》一书对我帮助很大，这本书包含了 BASIC 解释器的注释反汇编代码。
后来，我转向了 PC 平台，开始学习 8086 汇编语言（说实话，这种语言很糟糕），并为 MS-DOS 编写驻留内存程序（Terminate and Stay Resident programs）。由于对 MS-DOS 不满意，我又尝试学习 CP/M-86，但发现它也不尽如人意。最终，我拿到了一些包含 Minix 源代码的软盘，并开始研究它。
我对几乎所有技术都抱有浓厚的兴趣。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不断学习新技术，并深入研究其内部运作。这也意味着我花了大量时间在一些后来并未流行起来的技术上。例如，我曾经花了无数时间研究 OS/2 Warp，还一度认为 BeOS 会成为主流。
更早的时候，当我觉得 BASIC 不够好时，我又学习了 BCPL 和 Forth。Forth 非常有趣，虽然它没能带给我实际的回报，但让我深入理解了栈的工作原理，并在理解 Forth 字节码编译器和解释器主要用自身编写时，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还学过 Lisp，这门语言也一度没什么用处，直到 2016 年我加入 Google Flights，才发现 QPX 航班搜索引擎（最初由 ITA 开发）主要是用 Lisp 编写的！
你可能会觉得我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正如荷兰有句谚语所说：“你永远不知道牛是怎么抓住兔子的。”我研究的大多数内容并未直接带来商业价值，但其中的一部分确实派上了用场。而且，即便是那些未能在工作中应用的知识，也让我对事物的运行原理有了更深的理解。
举个例子，我曾花费大量时间研究操作系统的内部原理，学习资料包括 Minix、Xinu、FreeBSD，当然还有 Linux。当云计算兴起时，我之前的努力得到了丰厚回报——Linux 和容器技术迅速成为主流。话虽如此，我投入在 Prolog 上的时间基本可以说是浪费了，而最近对 WASM 的探索是否值得，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只有当你对自己的领域充满热爱时，才能心甘情愿地花时间在那些不一定立刻见效的事情上。当有人问我为什么选择学习计算机科学时，我的答案很简单：第一次见到计算机时，我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感受——这是一道人类已知的最大谜题，而那些“解谜大师”可以让机器按照他们的意愿运转。我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当时，我对股票、IPO、期权或图形处理单元 (PPU) 一无所知，至少最初，我并不是为了赚钱。相反，我是为了挑战而来，而这种动力让我更容易投入时间，去真正掌握这门学科。
这种努力并不是过去式：当 Android 出现时，我开始深入研究并开发了一款 Android 应用程序。后来，智能手表问世，我买了一块 Moto 360 手表，并为它编写了一个表盘程序。目前，我正在学习如何使用 CUDA 开发 GPU 应用程序，同时尝试训练自己的 GPT。当然，我还花时间通过 Hercules 模拟器运行自己的大型机。
总结第一部分的内容：如果想在顶尖公司获得一份出色的职业生涯，你需要在相关领域的多项技术上成为深度专家。你不需要对所有事情都精通，但确实需要对很多事情有深入的了解。根据我的经验，虽然很多人能掌握行业的技巧，但真正理解计算机运行原理以及核心技术内部机制的人并不多。
02 成为一个有价值的贡献者
一旦你具备了足够的专业水平，接下来就需要让别人能够找到你。我在 2006 年迎来了职业上的转折点，当时一位 Google 的招聘人员联系了我。之所以能被他们注意到，是因为我多年来通过各种方式分享知识，使我的名字早已出现在（当时还相对年轻的）互联网中。
从 90 年代到 2000 年代初，我不仅在会议上发表演讲，还参与组织会议、在大学授课、为杂志撰写专栏、加入专业组织（比如荷兰 Unix 用户组），甚至尝试参与开源项目。这些经历让我更容易被招聘人员和其他寻找优秀人才的人发现。
不过，把自己和专业能力展示出来需要投入大量时间，而大多数努力并不会马上得到回报。因此，只有当你具备“内在驱动力”（intrinsic motivation）时，才能真正坚持下去。
换句话说，你必须发自内心地喜欢做这些事情，而不是仅仅为了追求直接的回报。如果你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而做这些事，往往会因为投入的时间得不到回报而感到沮丧。如果你不能从中获得乐趣，那这些努力最终只会让你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如今，想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进行自我宣传似乎变得更难了，因为现在随便制作一些内容变得非常容易。当然，也确实更容易出现质量低下的内容——LinkedIn 上就充斥着大量价值不高的内容。但实际上，内容的价值才是关键所在。通过创造高价值的内容或优秀的开源贡献，你依然可以脱颖而出，而且并不算特别困难。不过，这确实需要投入大量时间。
因此，第二部分的结论是：努力让自己在某些领域成为知名的专家，同时也成为一个有价值的贡献者。
03 运气
我们现在来说说成功的最后一个关键因素。遗憾的是，这个因素往往最难掌控：那就是运气，而且是越多越好。
我的一个朋友常开玩笑说：“我宁愿幸运而不是优秀！”
没有运气，谁都很难有所成就。你需要在合适的时间、被合适的人注意到，并获得合适的机会。也就是说，你需要在那个时候有能力抓住机会。2006 年，谷歌给我打电话时，我非常幸运。而且我也很幸运，当时的条件允许我收拾行李，搬到另一个国家加入他们。
问： 如果没有那次幸运的机会，我是不是只能继续帮一家银行写糟糕的 Java 程序，顺便帮他们配置逻辑卷管理器？
答： 或许不会……
高尔夫传奇人物加里·普莱尔（Gary Player）曾说：“我训练得越刻苦，就越幸运。” 我不会说你可以自己“创造”运气，因为那听起来像是某种新潮的空话。但我相信，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自己的环境，创造出一种更容易获得幸运机会的条件。我坚信，到 2006 年时，我之前做的所有准备工作，迟早都会让我接到那个电话。
还有一个好策略是主动“帮”幸运女神一把。我之前提到的那些努力，最终会让你接触到你想要工作的公司的人，然后你可以请他们为你推荐。我知道的大多数公司都更倾向于通过内部推荐来招聘。所以，当你让自己变得值得被雇用时，你也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推荐人选。
比如，当我被 OpenAI 雇用时，我和一位招聘人员开了个会，我们一起查看了我的 LinkedIn，看看有没有适合推荐给公司的候选人。
想要让自己更有优势，你需要确保自己处在正确的位置。这不仅仅是指知识和经验上的准备，还包括地理位置的选择。我知道大家都读过很多关于远程工作的文章，但如果你想真正“进入视野”，你需要确保自己在地图上的正确位置。
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许多公司，尤其是那些更有吸引力的公司，正在逐步推动员工回到办公室工作。即使是支持远程工作的公司，通常也难以应对各个州或国家复杂的劳动和税收法律，因此会限制员工可以居住和工作的地点。
例如，我曾合作过的一位非常优秀的网络工程师住在阿肯色州北部，他不想搬家。我对阿肯色州北部并没有特别的看法，但那里确实不是科技公司的聚集地。所以，当他准备换工作时，他能找到的机会远远少于他的资历所应得的。虽然听起来有些无趣，但却是事实：你可能需要待在硅谷，或者至少是纽约或西雅图这样的地方。如果你不在那里，至少要愿意并能够搬过去。
以我个人为例，当我搬到美国后，我的职业生涯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当然，我在苏黎世的生活也过得不错，而且当时非常开心，但实际上，谷歌是那里唯一的大公司。而当我搬到波士顿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机会。实际上，如果我的职业生涯是我唯一关心的事情，我本应该在 2008 年就搬到山景城。
我知道，搬到那些能够提供更多机会的地方并不总是那么容易。有些国家根本不允许你移居，或者似乎故意让你的生活变得尽可能复杂。对许多人来说，移民意味着一系列的麻烦、风险，以及几乎长期的未知和不安。这确实令人遗憾，但这就是现实。生活从来不公平，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应对自己手中的牌。就像我一样，我不得不娶了一位美国女性，才得以实现我的搬迁 。
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这一点你们可能并不意外。所以，千万不要着急。我在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不断摸索，因此花了 20 多年才迎来了我的重大突破。
你们拥有许多我当时没有的优势，也许只需要 10 年，甚至 5 年就能做到，但这绝对不是“下周”、“下个月”甚至“明年”能完成的事情。我不会说“耐心是一种美德”这种老生常谈的话，但你们最好记住，所有值得追求的事情都不容易。而且请记住，即使在追求的过程中，也要学会享受这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