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发展咨询：当人遇上情境的奇妙互动
向开亮 开智学堂
作者：向开亮 来源：公众号「开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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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底，《人生发展咨询实务训练》历时 15 个月顺利完成，标志着东木咨询团队本年度的最后一次月度咨询复盘完结。个体咨询训练结束，2024 年我们将开启团体咨询训练的新篇章。
在这节课上，阳老师在课程中通过一个生动的案例，巧妙地将人性系统论、人生四论与人生发展咨询实务等理论融合，展现了人生发展咨询的独特魅力。
在经历了两年多的课程学习、一年半的实务训练，以及与近五十位来访者的实际咨询之后，尝试总结在我的眼中所展现的独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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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发展咨询有什么不同？这是我最开始学习该领域时的疑问。如果说心理咨询关注个人内在感受，职业咨询注重外在成功概率，人生发展咨询会关注人与情境的互动，内在个人、外在情境、个人与情境的关系，是一个更加整体的视角。
这种视角为我二十多岁时的迷茫提供了解答——我的敏感性使我常与自己对抗，努力变得淡定却徒劳，未曾意识到如何利用这一特质；又或者在追逐高赔率风口的过程，不留意自己的特点与事情的适配来产生人与情境的倍增效果。
人与情境互动的整体视角是人生发展咨询的主线，也是其对人生理解的底层理念。
当有了人与情境互动的整体理念，看待人生机遇与挑战时将更不易偏废。然而，仅有理念不足，我们还需寻求更实际的应用方法。
我认为阳老师提出的人性系统论是其中的关键，它融合有遗传合理性、神经科学证据、跨文化证据的心理学理论将个人与情境互动进行了解码，让人生可以被分析——
个人可以从性格特征、认知能力、动机偏好，及人生叙事整合角度进行理解；对于情境可以从积极、消极、工作进行分析；而人与情境交互，行动是其过程，情绪是其产物与信标。
人与情境互动的整体理念，基于人性系统论的解码角度，变得可以认识。甚至，人生发展咨询将这些解码结合十来项测评工具，更将人与情境互动变得可以测量。
然而，从多维的角度对人进行解码似乎又陷入了片段化，这是我在学习人性系统论时的疑问——复杂的编码维度似乎无穷无尽，怎么能够综合形成理解。
要统领复杂性，就要回到咨询的目的，无论是婚姻的困惑、职业的困顿还是情绪的困扰等等，这是我们理解具体的人的起点。所以，当人生发展咨询尽可能找到来访者的期待和困扰之后，就抓住了提纲挈领的起点。
接下来，对于问题的归因是核心的。我们探寻这些问题中个人与环境互动的障碍——是个人因素、环境因素，还是二者间的不匹配所导致，比如有的人拖延严重，是因为个人处于不安全感所以无法行动；有的人渴望情感而不得，是因为完全没有社交的情境；有的人职业倦怠越来越深，是因为宜人性高而处于异化严重的岗位。
但是，很多时候人的发展问题是，自己的归因是错误的，本身是外部情境的原因，却要归因给自己；个人的状态已经出现状况，还是会认为是情境的原因。所以，从问题出发，借助人性系统编码，找到人与情境互动的障碍的核心所在，打开了探索之门。
无论障碍何在，它们都反映了深层的内在冲突。若无这些冲突，改变早已实现。冲突是行为方向的相互对立，一方是我们的倾向，另一方则是障碍，就像一个怀着爱意的少年，手捧鲜花却因害怕被嘲笑而犹豫不前。
理解行为模式的冲突是理解人的关键。这个关键藏于我们的过往经历中。依据人生周期论定义的 12 年周期，我们可以识别那些重复出现的关键行为模式，从而揭示产生冲突的模式。同时，基于人与情境互动形成行为模式的理论，找到行为模式的成因、演变和影响，这就完成了冲突的行为模式的理解。
找到冲突的行为模式，对于导致了我们的人与情境互动的障碍，我们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的来源，也是人生发展咨询强调的对人更深的理解，而不是表象的、局部的。
这是咨询的一个节点，因为理解因果能够显著减少情绪上的内耗，并使我们更专注于积极向前的行动。这就像不再纠结于个人的敏感性，而学会利用敏感性作为一种优势。理解本身便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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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体验过人生发展咨询的人，若初听人生发展咨询后的人性系统论，看着其庞大的体系，可能会怕陷入流派概念中。
曾经一位咨询体验丰富的来访者曾担忧会也受到之前咨询概念的限制，感到被束缚。然而，人生发展咨询结束后，却表示咨询中并未感受到任何概念。即便前文提及了人性系统论中的人格特征、动机偏好等，实际咨询中很少提及。
这并非意味着人生发展咨询不采用这些概念和理论。正如阳老师所言，人生发展咨询就像餐厅，向来访者展现的是精心制作的美食，而不是厨房里的烹饪工具。这些工具是咨询师用于思考和交流的内部资源。这也是人生发展咨询强调着眼在来访者身上的体现，尊重人的主体性，因为任何强加的概念，都是对人的束缚。
人性系统论的解码及基于群体的统计学描述的测量，如高神经质、高理性商数、强竞争动机等，仅预示个人的潜在探索范围，而不能定义一个人的本质。个人的核心始终源自内在的渴望，而非外部的框。
跳出了概念的束缚，敏锐的来访者往往还有另外一个疑问，人生发展咨询跳出了一些咨询概念，但是是否过于理性陷在来访者的语言中，因为语言本身是理性的产物。可能导致对人的理解肤浅和失真，不一定是讲述者有意隐瞒，可能我们所说的故事并不一定能代表自己的真实想法，探讨陷入表面。
人生发展咨询强调关注个人的语言故事，更关注语言故事背后的更贴近来访者的真实故事，“语言会骗人但身体是诚实的“。由来访者自己的语言故事背后的强事实来理解访者来访者的模式，而不仅仅围绕来语言故事来打转。
语言故事易得，如何找到真实故事？这是人生发展咨询情感与智识结合的体现，需要分析和感知强事实信息，是需要穿越 Told Story （讲述的故事），去理解 Lived Story（经历的故事）。
这些强事实信息，个人与情境互动中的情境线索是一条路径——
可能存在于时间安排分配、过去未来话题关注等时间线索中，比如一个人更偏好谈论过去再强调当下也是需要留意缘由；
可能存在于城市选择、房屋布置、身材变化等空间线索中，比如一个人选择城市有意远离家乡，过去或有其困扰的地方；
可能存在在朋友关系、同事关系、亲密关系等人际线索中，一个特地找朋友附近安家的人，但是工作后没有新朋友一定哪里出现了阻碍；
可能存在在重要决定、沉浸事项、重要物品等任务线索中，一个渴望快速反馈的人，即使没有讲述也不能忽略其对于掌控感的重视；
可能存在在在表情、肢体、口头禅等情绪中，一个喜欢笑得无力的人，看似平顺经历背后，隐藏着无奈。
所以，靠近真实故事需要获得强事实信息，就需要语言故事的读者情感能力，包括感知共情，同时也需要智识能力，是需要捕捉线索进行分析。这可能也是咨询师难以被基于语言符号的 AIGC 智能工具完全替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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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通过情感和智识过程，从个人内在视角理解困扰个人与环境互动的障碍，理解了背后的行为模式冲突，理解是减少内耗增进动力的力量。
但是光是理解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找到行动方向，这也是人生发展咨询的特点，是务实的。这也是一些来访者的好奇的问题，很多咨询都是以谈话交流，来挖掘过去理解成因作为核心，人生发展咨询为何强调行动改变？
背后还是人与情境的互动，个人是无法直接能被改变的，正如说教是无效甚至负效，人的改变是发生在人与情境互动的新体验后，也就是行动所新的体验之后，比如当行动中体验到“拒绝他人天不会塌下来”之后，个人会更有良性人际界限的勇气。
改变，重点在选择情境，让人与情境互动的行动，带来人的改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理解具有能量，因为理解打破了自己通过情绪和思维给自己创造的回应壁，这也是一种情境。
而关于如何找到明确的行动方向，这是我过去渴望助人时的很大疑惑——自己的经验、成功人士的模板、理性的推测、主流的方式等等，似乎这都是好心办坏事的方式，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人与情境互动指明了个性化的行动方向，就藏在来访者的情绪中。行动是个人与情境互动的过程，情绪不正是个人与情境交易的产物，积极情绪是标记行动方向的信标。
沿着来访者的经历，找到积极情绪的发生方式，一个持续地每天三次体验心流感的人的一定走上发展的快车道。但是，这是反直觉的，因为追求生存的进化机制导致我们习惯了关注能到引起人规避危险自我保护的负面情绪，为什么要去强调积极情绪？
因为只有积极情绪能够拓宽个体的思维与行为范围，促进达成人生结果，比如快乐会引发游戏，兴趣会激发探索，爱会促进关怀，而负面情绪更引起的思维行为范围收窄。
对于情绪的关注，应该是人生发展学的一大根基，阳老师分析了认为情绪是有限组成的基础情绪论，以及认为情绪是特定社会文化背景下的认知、生理、感觉和经验交互作用无限构建的情绪建构论的特点和局限，取长补短提出了情绪情境论。
情绪是人与情境交易的产物，情绪具有建构的个性一面也具有基础的共性一面，人生发展咨询借助共性着手，挖掘具体的人的不一样的积极情绪。
而对于情绪的关注，也再次印证了人生发展咨询不仅谨防引入概念造成束缚，也不引入主流的、咨询师的等等外部价值观，而更沿着积极情绪聚焦放大个人生命体验中的美好，这是个人独特观念的体现。
个人自身的内在积极体验才是关键的，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即使对于自由平等博爱的普世价值观，大家的理解也千差万别。
是否体验美好就是人生发展良好的标志？这是一位来访者对我提出的问题。积极情绪的美好体验的确是良好人生发展标志，但是也需要注意情绪易变，所以我们要强调积极情绪波动中上升趋势。
同时，人生资本的增加是另一个实在的标志，它不仅仅有财富、权力的世俗角度，还有健康、心理、技能、人脉、文化、婚姻、家庭等多元视角。
所以，人生发展咨询不仅找到积极情绪的发生方式，还要将积极情绪固化为现实的人生资本的增加——
在我们的现实情境中，找到能够避免冲突，同时积极情绪发生带来人生资本的方式，而且是立马可以行动的，按照小时、天带来积极情绪的持续方式，因为只有在持续有效的行动中，成长的飞轮才会启动，期待的结果才会发生。
那么，应该如何找让积极情绪与人生资本的行动方向？这些改变我们的关键情境，藏在在我们自己的经历和机会中，也藏在在咨询师不断建构对于职业等外在成功概率的了解中，还藏在弱人际关系的信息资源中，等待来访者与咨询师共同去挖掘计算，以成功概率为核心；等待来访者去边缘性尝试，形成可能的自我。
有的人适合在工作中创造专利，有的人适合用工作中接触的人与事写作故事，每个人不同，每个人的情境不同，每个人与情境互动方式不同，积极情绪和人生资本方向不同，行动方向也不同。
积极情绪与人生资本增加，是彼此互动的关系，就像在探索自我能够获得积极情绪的人，又内心敏锐沉浸在个人世界，通过每日的写作，持续获得积极情绪的同时，将积极情绪转化成自己的文化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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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生发展咨询的独特之处何在？我认为，核心就在人与情境的互动。这包括对人与环境互动的全面理念的理解、人性系统论的整体解码、在人与情境互动障碍的归因、对障碍背后行为模式冲突的洞察、对积极情绪的巧妙利用以及人生资本增长的行动路径的选择……
在这一系列情感和智识之后，对每个独特个体的深刻理解，并在此基础上协助他们朝着期望的方向行动。
人人都是科学家，在人与情境互动的体验形成观念并指导新的互动，我们并不是一成不变；人人都是法官，裁定了生命体验中的个人情境责任归属，我们并不是被判定的被动者；人人都是故事作者，基于个人内在的渴望与情境外在现实，构建独特而冲突的故事，我们并不是规定的必然。
让科学家预测更准确，不陷在失效的预测中反复；让法官裁定更合理，不让生命体验失序而混乱内耗；让作者更加有创造力，融合冲突创造更精彩的阅历和更欢喜的结局。
这是我理解的，人与情境互动的人生发展观的重点，也是人生发展咨询为来访者的核心支持。■